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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6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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幫人最有可能選擇對他們最有利的京城為題目,因此惡補了一下。沒想,果然派上用場了。

趁著兩位弟子比試,丹青子和韓墨花泡了壺茶閑聊。聊著聊著,便說起白修竹的父親白秋生。韓墨花回憶了下,道:“說真的,白秋生那小子確有天分,只可惜,最終卻與惠妃傳出了茍且。”

丹青子淡淡喝了口茶:“連師弟你也認為秋生真的做了那種事?”

韓墨花道:“即便沒有,聖上也已經見疑。伴君如伴虎,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了。”言語之中,卻頗為惋惜。

丹青子在心中嘆了口氣,原本想著能從他口中問出些端倪,沒想,他竟也不清楚。

此時,梅疏影和曹雨仙分別已完成自己的作品。白喬坐在觀戰陣裏,緊張得手心發汗。見承宣坐在自己前面,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大師兄,你覺得他們倆誰畫得好一些?”

其他人聞白喬言,也趕緊望向承宣,期望從他口中得到一個對己方有利的消息。可惜,承宣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一點喜色,反而擔憂重重。眾人頓時洩氣,看來,三花堂要先下一城了。

兩位恩師宣布的結果,果然是曹雨仙獲勝。兩人的畫技雖不相上下,但曹雨仙對場景細節和人物的描繪顯然更貼合京城的實際情況。

三花堂眾人連連喝彩,反觀葉新等人,扼腕嘆息。梅疏影回到陣中,眾人忙安慰鼓勵他。他只是苦苦一笑,對葉新道:“師兄,要嚴防他們出陰招。”

即便是陰招,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。葉新正想上場,承宣卻忽然按住他:“等等,看是什麽題目先。”

此時,韓墨花拍了拍手,三花堂的門口忽然出現一道紅色身影。隨著那人越走越近,婀娜的身姿逐漸顯露在眾人面前。

白喬聽見在座的男人都抽了口氣地楞在當場,仔細一看,可不是麽?這身段、這臉蛋,簡直是只應天上有,人間幾回見。再端詳她身上那堪堪遮住重點部位的衣服,連白喬這種閱過春宮圖的也不禁有些羞赧了。

哪來的女人啊?

承宣抹了抹眉間的冷汗,果真如此。謝似水這些年的套路,還真是沒變過。承宣在心裏冷冷一笑,你不變,可不代表我不會變。似水,這回你的算盤打錯了。

“葉師弟,你現在知道我為何要讓白喬候補了吧?你能扛得住麽?”

葉新忍住鼻血噴發的沖動:“師兄,我願意將此機會讓給小師妹。”順手扶了扶鼻子,半點不情願的意味也沒有。

其他男弟子也連連點頭:“我們認為白喬師妹上場,是最合適的!”

沒錯,這第二戰正是人物丹青。本來吧,仕女圖是所有習畫的弟子必修的功課,若是正常情況,葉新足以應付。但對手是三花堂,又有謝似水,承宣就不禁想到從前他吃過的一次虧,因此將白喬安排為候補。

又讓他料中了一次。比賽題目雖是兩位老師出的,但謝似水憑這種招數贏其他畫院,想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韓夫子心裏明鏡似的。

白喬原本坐得好好的,聞言,嚇得從椅子上翻下來,正跌在承宣身後,被他一把撈起。

“師兄,我、我不行的啊……”她一聽比賽,已經渾身發抖,兩腿酸軟了,“師兄,你看我的手,震啊震的……”

承宣伸手握住她顫抖的柔荑:“白喬,還記得你第一天來畫院時,畫的那幅畫嗎?”

白喬已經緊張得什麽也記不得了,她畫了什麽?跟現在有什麽關系?

承宣淡淡一笑:“只要按照你心裏所想,盡情去畫就可以了。不要想我教了你什麽,只去想,你會什麽,你喜歡怎麽畫就可以了。”

這貌似是承宣第一次給白喬好臉色看,白喬心裏也很觸動,可是,她還沒來得及好好品味下大師兄這笑容的深意,就已經被推到了比賽場中。

宗初雪坐在案前,托腮看了白喬一眼,忍不住捂嘴一笑,道:“難道你們認為找個女的,心如止水畫出來就算贏了?沒有愛的畫,是不會有價值的。”

你個娘娘腔!白喬瞪了他一眼,怪不得他畫女人那麽老道呢,原來自己就是個不男不女的。她白喬也是閱人無數出身的,今天就看誰拼得過誰!

第 15 章

對邊方陣中,謝似水閑淡地撇著茶蓋,觀察著甫上場的女子,偏頭問身邊的人:“這個女子,似乎沒聽說過。”

曹雨仙瞇著狡黠的眼睛:“據說是丹青子的關門弟子,剛上山兩個月,也不知道是什麽套路出身的。”

謝似水笑了笑,不以為意:“不論是什麽套路,畫仕女圖,誰能拼得過宗師弟?早知如此我便不來了,反正也不必上場。”

曹雨仙跟著附和一笑:“那是自然,不過大師兄您在,我們就安心多了。”

謝似水不再說話,眼光轉向場中那妖艷的女子,眼底漸漸深沈了起來。

承宣看著白喬胸有成竹地涮筆、調色,唇邊漸漸漫開一絲笑容。白喬的優點就在於,她的包容性很大,她腦子裏既有俗的東西,骨子裏卻又向往高雅,所以,她的畫艷而不妖,俗中帶雅。

如今天這道題目,明著是個俗到極點的女子,但若是完全照搬,畫就會俗氣不堪;過分雅化,又未免失真。兩個極端都不討好,只有白喬才能駕馭得了。

白喬心裏倒不像承宣一樣考慮這麽多,她不過是依自己的直覺來作畫而已。她的模特顯然是個出身風塵的女子,但如果有選擇,誰願意出身風塵?便是為生活所迫,風塵女子也該有自己的尊嚴。

白喬看向那紅衣女子,她坐在椅子上,頗有些不自在的樣子。想來,迎來送往是她的職業,面對男人的調笑要遠遠比面對一班正經盯著自己的人更容易吧。

為了讓她少點不自在,白喬仔細觀察了她片刻,記住她所有的特征,便開始著筆。

那廂,宗初雪筆下的人已見雛形。畫中的女子坐在椅子上,右手搭在左肩處,正好遮住酥胸,矜持之態畢現。

反觀白喬,畫的是女子翩然起舞的姿態,那衣服翻飛,顯得更加誘惑。

葉新都急出汗來:“師妹這是怎麽回事?難道她不知道這道題目的真正含義所在嗎?”其他弟子也連連搓手,大叫不妙。

承宣卻搖搖頭,口氣十分篤定:“我相信白喬,她知道自己在畫什麽。”

眾人只好稍安勿躁,又繼續觀戰。很快,宗初雪便停筆,將自己的畫卷交上去。白喬落後了片刻,也交上自己的作品。

韓墨花看了看自己徒弟的作品,又淡淡掃了白喬的畫一眼,立時眉開眼笑:“高下立現。這第三局可不必比了吧,師兄?”

丹青子捋了捋胡須,忽然露出一個老奸巨猾的笑容:“那可未必,師弟。”

他伸手展開白喬的畫卷,面向眾人,令其仔細觀看。兩邊方陣的弟子都趕緊湊上前去,一點細節也不放過地端詳白喬的畫。

忽然,葉新大叫一聲:“淚,眼淚……”

眾人順著他所指,朝那畫中女子的臉看去。白喬畫的原本是紅衣女子嫣然一笑的表情,可那白玉無暇的臉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痕跡,仔細一看,卻是一道水痕,從眼角之處滑落,頓時花了精致無雙的妝容。

承宣勾唇一笑:她果真是個天才。不必故作矜持,也不必扭捏作態,一滴眼淚,足以說明全部。

韓墨花仍有些不服氣:“兩人都畫出了精髓,此局只能算平局而已。”

丹青子搖搖頭:“既是比賽,定然有個高低。不如就讓這位姑娘來評判。她更喜歡這其中哪一幅?”

紅衣女子從座上起身,仔細地看了兩幅畫,才道:“宗先生的畫,將小女子的羞恥之心表露無遺。我雖流落風塵,實則出於無奈,若有他法,絕不願以色事人。多謝宗先生。”

韓墨花的弟子們一聽,個個面有喜色,成竹在胸。

那紅衣女子又轉向白喬,沈默了片刻,忽然深深一鞠躬,嚇得白喬連連呼不敢。

“姑娘這幅畫,讓艷娘回憶起了剛入紅塵時的情景。那時,我在青樓一曲霓裳,換得紅綃纏頭無數,可是誰又知道,身為風塵女子,一雙玉臂千人枕的酸楚呢?別人只知我含笑喜迎八方客,誰又看到我半夜無人落淚時?姑娘此畫,替我們所有風塵女子說出了心聲。我們雖然出身卑賤,但尊嚴仍在。這眼淚,便是我們的尊嚴。”

說罷,紅衣女子取了白喬的畫,卷起放在手中:“艷娘鬥膽,請問白姑娘可否將畫贈與我?”

白喬什麽話也沒說,只是含著眼淚點了點頭。艷娘感激地行了個禮,告謝一聲,便走出了三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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